早起的鳥兒沒蟲吃

野孩子 -- 2000.3.30發表於「球魂」

3月30日就是中央聯盟本世紀的開戰日，最強檔戲碼當然是在東京巨蛋上演的巨人VS阪神的傳統好戲，我身為台灣第一死忠阪神虎迷又恰卯上宿敵巨人軍，住在東京的我說什麼也不願意錯過這場世紀開幕對決。

不過按照我的經驗，像這樣比賽的門票絕不是用「一票難求」這四個字就可以形容的超困難到手度，3月10日上午十時為該場比賽的開始售票時間，信不信，有人從3月9日的上午十時就開始在東京巨蛋排隊，我雖然是球痴但不可能有這麼多時間去排隊，而且當時東京都還有下雪的可能，但早在一個禮拜前我也已下定決心要在當天清晨趕搭第一班電車前往巨蛋排隊，我想東京巨蛋一場比賽可以坐五萬四千人，我這種白痴精神應還不至於排不進前五萬四千名吧！而且若不自己去排隊買票、之後又還想看的話，就只能到黃牛店去買暴漲四、五倍左右的黃牛票，一夜的辛苦絕對有價值！

3月10日清晨四時，天色還是全黑狀態，氣溫只有攝氏2度，我穿起最厚的外套出門向東京巨蛋前進（很會賴床的我該晚當然未曾闔眼）。

我住的地方離東京巨蛋所在地水道橋並不算遠，普通電車半小時左右就可抵達，當天我到下車時約為四點四十分，身邊一大群歐吉桑開始和我賽跑，我見苗頭不對加上天寒地動，也不由自主地雙腿齊飛。其實那群歐吉桑我不用問也知道他們都是黃牛。

說到日本的黃牛我可以寫篇約一萬字的文章來闡述，因為黃牛在日本幾乎是處在合法的狀態來經營他們的暴利生意，並且處處可見林立的「黃牛店」，店內舉凡新幹線車票、電影票及各種演唱會、舞台劇、歌舞伎等入場券全部一應俱全，當然像職棒開幕戰這種好撈的戲碼怎麼可能放過。

以平常巨人軍的球季公式戰來說，一般人除自由席外幾乎在比賽當天是買不到有座位的票，這時大部分想現場觀戰的球迷只能向黃牛店報到，以一張內野指定席A或S的最高檔門票為例，原售價為5200及5900日元，到了黃牛店後馬上身價暴增到一張約15000，而且大多規定一次得買「一組兩張」！因此，若是你在東京想交個日本女友，準備個幾場巨人戰的門票泰半會有「好的開始」。

話說回來，我一個人到了巨蛋後真的嚇了一跳，大概已有上萬人在排隊，不過除開幕戰外另還有八場巨人軍之後的比賽門票一併於當日開始販售，所以排列的隊伍也好幾條，其中最長的一列甭說當然是30日的開幕戰，我狂奔至該列中後才稍事休息，準備和漫長的等待時間奮戰。

寒風刺骨中我又站又蹲地苦撐到早晨七點半，在我之後的排隊人潮不知道已經繞了巨蛋幾圈，此時工作人員開始發號碼牌，我拿到的號碼是1246號，這時我心想5萬4千張票絕沒有買不到的可能吧！

約八點時人群開始緩緩向前移動，我雖然精神極度疲憊但也隨著隊伍的前進而開始興奮。行列移動了約一個小時後終於慢慢看到了盡頭，不過我也開始覺得有些可疑，為什麼盡頭不是售票亭而是一群工作人員的身影，而且愈接近盡頭時隊伍也顯得愈混亂，因為就在接近盡頭時工作人員開始引導原本為兩列的隊伍一下子分列為四列，這時我心中開始有些慌亂，因為我看到的景象是─為什麼隊伍會在解散的這麼快呢？

原來，之前拿到的「號碼牌」上的號碼並不是買票的序號，而是「抽籤」的序號，盡頭處有四位工作人員顧著四個「抽選箱」，所有人在那得根據號碼抽籤，而箱內的籤有分「可以買」和「殘念、你買不到」兩大種，而可以買的籤中還有註明你是在幾點才可以開始再排隊買，而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些呢？那是因為我後來抽到了「殘念、你買不到」的鬼籤！

在我抽起那支籤時我真的快昏倒了，讓我馬上想到當年入伍後抽到最最爛部隊籤的超惡劣心情，而彼時我在東京巨蛋時的內心世界完全陷入萬念俱灰的絕滅境界，其氣憤的程度讓我有想要破壞東京巨蛋外任何公共設施（如公共電話或巨人軍的標語旗幟）的衝動。

這是什麼爛國家！？以前我在台灣時也曾排過一年一度金馬影展的票，一樣拿著號碼牌，但就從未出現過什麼還得抽籤的鳥規定，而在日本這好像是常規（我之後才想到去年V6在東京開演唱會時，在電視上也看過有人遠從長野縣坐新幹線來排隊還是抽不到可買票的籤當時的痛哭樣），而照日本人的解釋這是為防止黃牛的猖獗而設定的辦法，但據我的觀察像我這種「買不到」大概箱內十張籤中不到三張，而黃牛「們」人多勢眾，就算有人抽到鬼籤但大多數的黃牛還是可以買得到，這種解釋並不合理！

而且像這種售票方式根本就失去排隊的意義，也就是說等了24小時、拿到1號號碼牌的球迷（也有可能是黃牛）也有買不到票的可能，而在當天太陽東昇後才晃來的人就有可能抽到最早開始買票的籤，人們的努力其實在瞬間就會化成泡影或是演出大逆轉！這樣的遊戲並不公平、因為完全得聽從天運及手氣的安排！

我一直認為像排隊買票這種傻呼呼的事是「只要努力就一定有收獲」，而且我更認為「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會是世界通理，但在日本，這句話並不通用！

最後、隔了一個禮拜後，我還是摸摸在新宿的黃牛隊中買了兩張一張單價4000的自由席門票（原價1200、而且肯定沒位置坐，除非再花十小時左右在開幕戰當天去門口排隊，不會我不會再做這種傻事…），而我原本所想買之3700指定席B的票，一張索價約18000，S席單價約25000，行情直逼去年的ON世紀大對決！

我恨巨人軍！